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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 身在异乡,心何所依。移民国外真能让你的生活过得更好吗? [打印本页]

作者: 延边    时间: 2016-10-29 21:14
标题: 身在异乡,心何所依。移民国外真能让你的生活过得更好吗?

  移民国外真能让你的生活过得更好吗?实情原来如此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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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13年3月31日,周日,我从罗宾家搬走时,罗宾对我说了一句话,让我非常感动:“你想走或者想留,都随你方便,只要告诉我一声就行。”

  因为我买了4月9日的机票飞去南岛最大的城市基督城,市区三天的免费住宿之后我可能还要回到罗宾家来,但我暂时又拿不定主意:阿迪说他房间里是一张高低床,他睡在下铺,上铺是空着的,如果上铺能将就让我睡几天,我就不用那么麻烦地搬来搬去,干脆在市区住到离开的那一天。所以,罗宾这才跟我说了上面那句话,让我宽心,想回来就随时回来。

  小鱼的小黑屋,当我真正住进去之后,比之前感觉更压抑沉闷。排风扇是坏的,门只要一关上,整个屋子就如同一座密不透风的古墓,我待了不到一小时就胸闷气短,浑身难受。好在阿迪过来找我,问我想不想去教堂。

  “你是基督徒?”我问阿迪。

  “暂时还不是。”阿迪回答,“不过今天教堂有免费的午餐。”

  我和阿迪来到一座位于市中心的白色教堂,不少教会在这里做活动,阿迪去了最熟悉的一家,热情地跟人打招呼。我们来得有点晚,活动已接近尾声。

  “今天的午餐是野餐,要到郊外去。”阿迪告诉我,“现在有朋友载我去,但他车上只有一个空位,我帮你再去问问其他人。”

  “不用了,不用了。”我连忙摆手。

  阿迪脑袋一根筋,我一边拒绝他,他还一边帮我四处问人。谢天谢地,问了好多人,要么是没车,要么是没空位,我松了一口气,上帝不要惩罚我。阿迪将我送出教堂,反复确认我一个人没问题才肯回去。

  我在附近一家华人超市买了食材,回旅舍自己解决午饭。

  “水饺小姐今天不在了?”在地下室厨房做饭时,旁边一名彪形大汉突然跟我搭讪。

  我吓了一跳,转头望他一眼,他的形象绝对是电影里那种一出场就能把瘦弱的男主角吓得半死、转头拔腿就跑的类型,我生怕哪句话语气不对,小命就难保了。

  “水饺小姐?”我不明白。

  “就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姑娘。”彪形大汉用手势比画了一圈儿。

  “哦,你说小鱼啊。”我恍然大悟,因为小鱼之前几乎每顿都吃水饺,彪形大汉就给她取了这样的外号。

  我跟彪形大汉攀谈起来,他跟我讲了许多关于小鱼和其他住客的趣闻,原来他挺可爱,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恐怖。

  渐渐地,我在这个“暗无天日”的厨房里碰到了形形色色的人。

  有喜欢到处找女孩聊天的菲律宾华侨,有笑起来像一只小狗、做梦都想拿到新西兰绿卡的斐济胖仔,还有一对说话不多、不停地在灶上摊煎饼的印度兄弟……

  他们都是好人,只不过为了生存而在底层苦苦挣扎,所以不太爱笑,可他们都有趣,各有各的有趣。

  我竟慢慢开始觉得,这家破烂的旅馆原来没有那么坏。

  吃完午饭,我又去了奥克兰图书馆。

  其实图书馆在复活节假期也是不开门的,但Wi-Fi信号仍有效,我就和其他一些背包客歪七扭八地散坐在图书馆门口蹭网,直到电脑电量不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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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回到旅馆做晚饭时,阿迪又出现了。

  “我做了好多炒饭,等下可以一起吃。”我对阿迪说。

  “好啊!”阿迪倒是不跟我客气了。

  正在我准备出锅时,阿迪又突然跑过来告诉我,他刚才收到一个朋友的短信,要出去吃饭。

  “什么朋友啊?”见阿迪特地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,一副隆重的样子,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。

  “就是教会的朋友。”阿迪回答得含糊其词。

  “女的吧?”我挑了挑眉头,一脸八卦。

  “嗯。”阿迪点点头,似乎有点羞涩。

  “你女朋友?”我没有罢休,得寸进尺。

  “不是,不是。”阿迪连忙辩解,“人家怎么看得上我?”

  “干嘛这么没自信?”我问。

  “她家里条件很好,现在在奥克兰做幼师,已经拿到绿卡了。”阿迪解释。

  “那有什么关系?加油追啊!女孩不在乎这些的。”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,“对啊,如果你跟她结婚,不就能拿到绿卡了吗?也不用这么辛苦了。”

  “不行,不行。”阿迪又连忙摆手。

  “为什么不行?”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觉得阿迪有点神神道道,对任何事都十分敏感而固执,难道真是一个人在新西兰待太久的缘故吗?

  “我不想依靠别人。”阿迪回答。

  “那她漂亮吗?”我不想再讨论移民这个沉重的话题,也许这个话题在阿迪心中还没有答案,我不想给他太大压力。

  “挺有气质的。”阿迪说。

  “那我可以去看看吗?”我只是随口开一个玩笑。

  “可以啊,一起去呗!”没想到阿迪竟一口答应下来,“我帮你问问她。”

  “哎,不用了,不用了。”这下轮到我慌张了,我没想真去当电灯泡呀。

  “没关系,我们又不是约会。”阿迪一边发短信一边说,过了一会儿,他回来告诉我,没问题。

  既然晚上没事做,多认识认识朋友也好,可是做了炒饭不能浪费,我就狼吞虎咽吃完了,接着跟阿迪一起钻进了奥克兰冷冷清清的夜里。心想,万一到时候气氛不对头,我稍微坐一下就找借口离开。

  女孩名叫Crystal,来自杭州,确实是一个挺有气质的姑娘,说话特别温柔,淡淡的。

  我本以为这是一次属于Crystal和阿迪的浪漫约会,谁知现场至少有10个人,分别来自不同的国家——原来这是他们教会的聚餐,Crystal只是把阿迪叫过来跟大家一起玩。

  阿迪之前也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,所以当他穿上自己最隆重的服装,看到眼前这个大场面时,他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吧。

  那天夜里,我们身边坐着许多中国人,我主要与阿迪、Crystal,还有一个来自成都的设计师在聊天,他们都是独自在新西兰生活很久了的。

  Crystal是基督徒,也是这次聚会的核心人物,阿迪和成都设计师都还没入教,但是经常跟教会的人聚在一起,用Crystal的话说,“他们还在摸索的阶段”“他们还在寻找与上帝冥冥之中的心电感应”。

  聚餐的最后,大家给了即将过生日的Crystal一个惊喜,服务员将蛋糕端上桌,大家大声合唱生日快乐歌,现场气氛非常热烈。

  不知为什么,我总感觉每个人实际上都没那么开心,或者说,每个人心里都好像空着一块地方,怎么都填不满。

  聚餐结束后,大家从餐厅里走出来纷纷告别,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,安静得让人害怕。

  突然,不知道谁说了一句:“看,月亮。”所有人都朝天上望过去,今天是什么日子?月亮居然又大又圆!

  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那么大那么圆的月亮,难道这就是传说中“外国的月亮”吗?

  当我回过神儿来,发现其他人都仍在痴痴地望着天,若有所思的模样,我突然间很伤感,也理解了他们心中的感受,是那种连每天走路都好像脚踩不到地的身在异国的恐慌。

  深夜,大伙儿作鸟兽散,喧嚣的气氛如同沉重的砂石般沉落到水底。我和阿迪走在回家的路上,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  “你会想念中国吗?”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讨厌,为什么总要提这样的话题?然而,这也确实是我自己的心声,在外旅行那么久以来,我还从没像现在这样想念过中国。

  “不知道。”阿迪的回答依旧模棱两可,“我已经用掉了两年时间,我没办法再回头了。”

  我去阿迪的房间看了一眼,刚开门,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。他房间倒是有扇窗户,可是对于这个遍地垃圾、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的幽暗房间来说根本不管用。

  房间里确实有张高低床,上铺也确实空着,但床单看起来很久没洗了,布满不明成分的污垢,这样的环境我根本没法住,所以我决定三天的小黑屋期满后,还是搬回罗宾家去。

  现在想想,罗宾家简直是天堂。

  后来,我跟罗宾谈起这件事,罗宾说他以前去英国住过一段时间,虽然新西兰和英国在文化上没太大差异,他却依然感觉心里空了一块,所以当华人移民到西方世界,缺少精神寄托是很正常的。

  “还好!他们一下子就找到了上帝!不然,很多人会沉湎于赌博、喝酒,甚至吸毒。”同为基督徒的罗宾感同身受,他话锋一转,“不过话说回来,那些沉迷在赌博、喝酒和吸毒里的人,最后大多数还是会找到上帝。至少,你的朋友们少走了这么一步弯路,算是幸运了。”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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